素质教育是当今社会的高频用语和热门话题。这个口号一提出就受到理论界、教育界和社会的广泛关注。如何从理论与实践两个方面和实施“素质教育”,成了时代发展特别是教育发展的紧迫课题。不少人从语言学、逻辑学、心理学、教育学、社会学等方面进行了并且仍在进行着探讨与争论,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当前较为流行的认识是:(1)把素质定义为“人与生俱来的个性禀赋”;(2)把素质教育理解为“发展个性,培养能力,提高民族素质”;(3)把怎样进行素质教育分解为“从身心、知识、技能、思维方式、思想观念、品质等方面进行教育和提高”。这是既成论的解说,在理论上缺乏联系,流于空泛,在实践中难以操作;而不是生成论与发生学的说明。
既成论是通过对既成的事实和现象的观察、归纳、推理而概括出结论。爱因斯坦认为:概念和理论不是从有限的观察陈述中合逻辑地推论出来的。“素质”与“素质教育”的概念和理论也不可能通过观察人的抽象的属性概括出确切的含义。概念和理论不能脱离具象而存在,没有具象依托的概念和理论是空泛的,令人费解的。西式的概括论无释“素质”的含义,无法阐明“素质教育”问题。这个问题只有用中式的生成论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说明。表达产生指称,指称产生选择,选择产生归类,归类产生抽象,抽象产生概括。离开这一认识过程,概括是无源之水,无本之木。什么是素质?这是个涉及人的属性与功能的抽象概念,脱离具象物的依托与参照无解。正本清源的解释是:“素”作为参照物是指“未经染过的蚕丝”,信息视点是“洁白”,为了准确表达,人们便舍去了蚕丝的其它属性,单独选取“洁白”这一属性位移到人身上,指称人的“”属性;“质”作为参照物是“贝”(货币),信息视点是“价值”,把货币潜隐的“价值”功能位移到人身上,指称“人身上有价值的潜能”,“素质”合在一起指称“人身上的属性和有价值的潜能”。这是素质一词义的原生义。这种属性和潜能是与生俱来的,但不是不变的,而是随着身心的成长与的而不断变化。这种成长与变化有其自身的客观规律。这个规律是:天生命,命生性,性生情,情生意,意生智,智生道。这样素质的含义就扩大到品性、情感、意志、智慧等范畴。所谓“素质教育”,顾名思义就是要遵循人的身心发展的规律,通过教育、,爱护人的属性,发掘人的价值潜能,引导人有序地健康成长、发展(这里讲的是人的基本素质教育,而不是专业素质教育)。
易学是中华文化的源头,《易经》第四卦“蒙”卦是专门讲教育的,该卦从“象”、“理”两个方面对人的“素质”如何生成,如何进行教育,作了抽象的展示和模糊而又深刻的说明。或许是因为它的卦形(象)过于抽象,卦辞过于晦涩,它的思想和深刻洞见被遮蔽,未能引起教育工作者的注意。它不是以概括论而是以生成论的视野来看待和解育的,中心思想是“启蒙教养以正道”。这种思想理论对于理解“素质教育”问题,对于今天的教育、教学均有很好的作用。下面借“蒙”卦的卦形(象)和卦理对“素质”如何生成,如何进行“素质教育”作简要解说。
注:卦爻(yáo效天下之要):“”表示相对,“六”是偶数的中位,故“六”表示阴爻;“”表示合一,九是奇数的最高位,故用“九”代表阳爻;“初”“二”“三”“四”“五”“上”表示由下而上组成卦象的六个爻位,六个爻位表示事的发展变化的六个阶段。
(一)“天生命”:“天”从一,从大,大(人)头上顶着天,也有天(大自然)生人的意思。“命”兼类字:①从亼,从口,从卩,表示官员持节发布命令;②从今省形,从口,从卩。“今”:人出生时为今,“口”表示生命的成长需要取食,“卩”表示人的成长需要与需求,否则会丧命。命在中不由人把握。“天”是指大自然,人是大自然的产物,大自然是分的,人也是分男女的,所以事物发展变化的第一阶段用阴爻“”和爻位“初六”这种抽象的符号来表示。一个单质细胞是不能产生生命的,必须是交配才能产生新生命。生命不是通过交配就马上产生,它有一个积蓄的过程,所以“蒙”卦前面是“屯”卦,“屯”是“积蓄”意思。爸妈两滴水化合后贮存在哪里?贮藏在妈妈的子宫里积蓄、孕育、成长成新生命——你、我、他。人的出生是不能预先征求爸妈的意见而作出选择的,如果能够选择,可能每个人都会选择出生在富贵之家。出生不能选择,先天的命运是不平等的,但人通过教育可以改变自己后天的命运。所以教育是一种改变人的命运的崇高工作。
(二)命生性:“性”从心,生。生是生长的意思,人长性亦长。借“兴”声表示人的兴趣、爱好显示出性格特征。新生命是个统一的不可分割的整体,所以用阳符“”表示事物发展的第二个阶段。新生命的形成不是一成不变的,要成长;人长性亦长。性是与“欲”连在一起的。人要成长必须有和需求并且得到一定的满足才行,所以“蒙”卦之后是“需”卦,“需”是“需求”的意思。人的生命冲动不同,需求也是多种多样的,有层次,有的,是矛盾冲突的,所以用阴符“”来表示事物发展的第三个阶段。教育的功能是对人性的成长进行范导,对人的需求进行,培养人的优良个性,消除不良的习性,有限度地满足和人们的和需求。否则,人们会恶性膨胀、欲海、,将会导致人与人之间激烈的矛盾冲突,导致伦理、社会秩序全面崩溃。“养性”的目的是为保障个人的健康成长和社会的有序发展。
(三)性生情:“情”从心、青,青亦声。青、亲缘之色(黑、绿、蓝),引申为茁壮。以之作心理参照,表示人的生命力旺盛而产生强烈的。情是通过心理调节从性欲中产生的。性是一种生命冲动,情也是一种生命冲动。不同的是,性是生命的本能冲动,是一种原始形态的冲动,多与人的生理需求有关。性如涌泉,足数则生,增数则长,减数则衰,数尽则竭;冲动的关系也很简单:同性相斥,异性相吸。性与欲只有通过情的醇化、理的范导才能“养”成为高级需求。情是生命冲动的高级形态,是具有模糊选择特征的生命冲动,有一个定情、移情、钟情、迷情、痴情的动态过程。它的指向也不象性那么简单,在情的支配下,同性可能相斥,可能相吸;异性可能相吸,可能相斥。它可以指向人,指向自然物、人工物。一个简单的实例是,任何一个男女,为了满足强烈的性需求,都有可能越轨与异性发生关系,发生关系不等于有感情。情则不同,它有选择,与爱有关,同性之间可以倾注,异性、异类之间也可以倾注。每个性成熟的少男少女都要在灵魂深处定情塑造完美的“青春偶像”,然后在现实茫茫人海中移情寻求幻梦中的“这一个”,找到了便是一见钟情,迷情,痴情,找不到只有自己的感情,降低标准。所谓“同性恋”,其实并不是性欲的需求,而是感情的需要,借用“蒙”卦的“象”、“理”说是“重阴,不能自主”。色迷、赌迷、财迷等都属于这一类。问情为何物?情是生命之火,燃爆产生巨大的能量与动力。大凡事业上、学业上、专业上、爱情上有成就的人都是情感丰富的人。只有感情丰富的人才会入迷、入痴,有所发现、有所成就。游手好闲的人、朝三暮四的人、安逸的人往往是情感体验浅薄的人。情又是生命之火冲腾的愁云惨雾,在心理时空中弥散飘动;它刚柔相接,集散无定,上下无常;它周流不虚,无处不生,无所不往,很难调控。一旦凝成暴风骤雨,倾注一时,任何力量也不住。为何玩物丧志?为何色胆包天?为何“不爱江山爱美人”?情使之然。
对感情有一定的调控作用,这种调控是压抑性的,功能是有限的,只能治标,不能治本。过度压抑人的天性、情感,会造成心理障碍、语言障碍。情爱新,爱美,遵循快乐原则。调控情感的最有效的是文学艺术,文学艺术可以虚构无数完美的形象,虚拟多种新奇的生活空间引导、容纳人的生命冲动。“陶情”就是要不断借助生动可感的艺术形象,引导青少年的思想感情进入完美崇高的艺术境界,受、净化、美化;春风化雨,扫除心灵中的愁云惨雾,驱除心灵中的,还心灵一个朗朗晴空;激发人的想象力、创造力,形成热情开朗、乐观上进的性格,陶冶的情操!
(四)情生意:“意”从心、音,察言而知意也,借“义”声表示有志于某种有意义事情。感情是生命场中一种极大的能量,这种能量在的影响下或自动耗散、或指向某个目标;这个目标的信息通过心灵为某种。是一种具有明确指向的灵感投射和位移、顿悟(心理现象)。受感情推动如惊鸿,似闪电,具有“瞬时”的二重性。人处于某种特殊情况下,受任何细微的因素干扰会产生截然相反的结果:一念之“差”,可能陷入被动,造成失误;一念之“善”则可柳暗花明,转危为安。受的引导,则可以转向、位移、顿悟。从而闪现出某种新主意、新设想。无数的发明创造都是在有意追求中无意得之,在长期积累中偶然得之,在寻常的思索中反常得之,在卸重之时轻松得之。没有感情的推动,难以产生,没有的引导,不会转向、位移,为意志,产生顿悟。由于具有二重性,故也用阴爻“”表示。教育是一种设计和创造,“创意”教育有二层意思:一是“应志”,即与学生志趣相互,做学生心灵上的朋友,“知其心,长其善,救其失”;二是要发展学生的个性和取向,引导学生把丰富的情感投入到各种有价值、有意义的问题、事情上去,形成意志,在不断努力探索中有所顿悟,有所发现,有所创新,有所创造。
(五)意生智:“智”从曰知。智,知也,无所不知谓之智。智必须以知识、学问、技能为基础,但知识、学问、技能不能直接产生智慧,智慧要通过不断的创意、顿悟方能产生。才高八斗,学富五车不是智慧;智慧是知人、知事、知因、知窍。智术是双锋剑:可以利人、利己,成事、创业;可以长其私、助其奸,害人、害己,败事、毁业。故易学提倡要“智圆行方”,即内心要圆通,遇事想得开,想得通,想得透;为事要端方正直,不徇私舞弊,方可入“道”。入道之智才是大智,故用阳爻“”表示。智不在某个大师的头脑里,也不在计算机的数据库里,只能在人与社会、人与信息互动博奕中产生。同质封闭,不会生智,只会生愚;和而不同,才有共生、优生、强生。“启智”一是要把书本、计算机里的“显性知识”与师生头脑中的“隐性知识”互相转换并在转换中创新。它是用集体的智慧提高应变、创新能力。要求师生共同参与,相互博奕,共享知识信息。它是一种设计、一种创造,要求博奕者既注重目标,又重视过程,围绕目标探讨最佳切入点,新思维、新思,注入新要素,创造新概念,寻求新方法,设计新方案,追求最佳状态与最优功能。二是要以竞争存,以成败论优劣,以进取图发展;争出新智术、新技能,论出新经验、训,促成全领域的积极进取态势。三是要以正确的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范导,高扬奉献、团队、爱国,完善评价、监督机制,形成有序竞争、良性循环。
(六)智生道:“道”从辶,从首。所行道也;一达谓之道。取“人行”和“人首”,同构会意,表示有形的道和无形的道理。借“蹈”声表示本无道,道是人蹈出来的,实践与智慧可以通道。道是什么?是规律,是事物存在变化的规律。规律是事物存在变化的“密码”,潜在事物的背后,看不见,摸不着,但时事处处存在;道是无形的,但智可通道,智可明道。“蒙”卦提出“以正道”有两层意思:一是育是有道的,这个道就是人的身心发展规律,遵循这个规律教育、就生性,生情,生意,生智,明道,反之会毁于欲,伤于情,失于意,害于智,甚至丧命。二是说都是有道的,人的思想行为也要循道。用“价值之道”去范导“真值之道”,兴利除弊。当然易学讲的道与我们今天讲的道有很大区别,它是一种哲学层面的“形而上之道”,我们传给学生的大多是“形而下之道”,即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方面的一些基本的原理。“明道”的意思是启迪和激发学生的智慧去发现事物背后隐蔽的“密码”,学会预测、控制和创造新事物的存在和变化:能先察于人——以犀利的目光识察、判别机遇;先谋于人——以果断的魄力不失时机抓住机遇;取胜于人——以科学的态度把握、发展机遇,不断抢占优势地位,创福于己,创福于社会,创造民族的辉煌!
易理认为:事物间不是简单的成生关系,而是的矛盾统一体。命可生性,性可伤命;性可生情,情可乱性;情可生意,意可矫情;意可生智,智可拂意;智可通道,道可匡智。
总之,“素质”是以人的生命为载体的品性、情感、意志、智慧等有机综合属性与功能,是一个动态发展过程,是有阶段的、有层面的;素质教育要遵循人的身心发展规律,爱护人,开发人的潜能,更命,养性,陶情,创意,启智,明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