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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奇心日报

※发布时间:2018-6-6 22:20:35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明治二十年代的东京郊外,有一间名为吊堂的书店。店内一片昏暗看不出有多深,有一种延伸至无尽处的错觉。左右墙面全是书架,堆着为数惊人的各类书籍。一袭白衣的吊堂主人是一个不明来历、绝尘拔俗的书痴。探书者或心有,或隐藏不能释怀的往事,造访吊堂。吊堂主人洞悉一切,引客出过往,解开封印的记忆。原来,客人竟是那位鼎鼎大名的……

  明治二十年代的东京郊外,有一间名为吊堂的书店。店内一片昏暗看不出有多深,有一种延伸至无尽处的错觉。左右墙面全是书架,堆着为数惊人的各类书籍。一袭白衣的吊堂主人是一个不明来历、绝尘拔俗的书痴。探书者或心有,或隐藏不能释怀的往事,造访吊堂。吊堂主人洞悉一切,引客出过往,解开封印的记忆。原来,客人竟是那位鼎鼎大名的……

  本书以明治二十年代的东京为背景,巧妙起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,是一部兼具娱乐性又非常值得一读且内容充实的小说。——片山杜秀(日本政治家、学者、庆应义塾大学教授)

  京极夏彦(Kyogoku Natsuhiko): 1963 年 3 月 26 日出生于北海道小樽。 1994 年在工作之余写下作《姑获鸟之夏》,为推理文坛带来极大的冲击。 1996 年出版百鬼夜行系列之二《魍魉之匣》,就拿下第四十九届日本推理作家协会,之后陆续推出《狂骨之梦》《铁鼠之槛》等十余部系列作品。 1997 年时代小说《嗤笑伊右卫门》获第二十五届泉镜花文学。2003年时代小说《者小平次》获第十六届山本周五郎;怪奇时代小说《后巷说百物语》获第一百三十届直木。2011年: 怪奇时代小说《西巷说百物语》获第二十四届柴田炼三郎。

  百鬼夜行系列小说人物设定鲜明,布局精彩,架构繁复,举重若轻的书写极具压倒性魅力,书籍甫出版便风摩大众,读者群遍及各年龄层与行业。该系列从 1994 年延续至今,已成为里程碑式的经典。全新的书楼系列第一部《破晓》以明治二十年代的书店为故事舞台,是通过书本与探书者的际遇讲述日本近代文化变迁的全新尝试。

  绿叶成荫,傲然生长,已不是能称为叶樱的状态,但季节还不到暑热。距离夏天还有段时间。说气候宜人是好听,但其实只是天候不顺,因此毫无神清气爽之感。

  我不管经过多少回,都感觉唐突,与景色格格不入。但似乎仍有客人上门,店头总会看到一两对带孩子的父母。

  今天也有个七八来岁、头戴学生帽、脸上挂着鼻涕的小童,吵着要加藤清正的面具。母亲好像说金太郎的比较好。老板天花乱坠地推销着火枪或是西洋剑这类昂贵的玩具,但母亲似乎充耳不闻。

  老板观察小童的脸色,牛头不对马嘴地糊弄说如果手上拿把西洋剑,戴清正的面具绝对适合,可惜咱们店里没有卖斧头。其实要论适不适合,没一样适合的。拿着西洋剑的清正公,那画面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。我心想拿那种玩意儿,怎么可能打退老虎?要打虎,当然就得使单 枪。说到底,管他是清正还是金太郎,面具就是面具,价钱应该都一样,这个母亲何必那么厌恶清正呢?要不干脆买火男面具算了,我边想边过。

  咦,是谁?凝目细看,原来是四谷那边书铺的学徒小伙计,记得他叫为三。为三没发现我,就要经过,我喊住他:“阿为,为三。”

  为三只把头转过来,右手食指将压低了帽檐的鸭舌帽稍微一抬,睁圆了眼睛,说了声:“咦,大爷您在这种地方做什么?”

  “不是什么大病。一直有点发烧,咳个不停。我怀疑是痨病,求医之前,先找处幽静的地方搬了过来。毕竟传染给家人就不好了。所以宅子还是继续留着,家母和舍妹、内子都住在那里。”

  “不必那么担心,不会传染的。其实结果发现只是感冒罢了。拖着感冒的身子搬家,结果害得病情加重了,花了半个月才痊愈,但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。虽然身子好了,但独居生活也不坏,而且房子都租了,所以我想在这里暂时住上一段时间。”

  而且应该再也无法回去工作了。如果说要辞职,会伤了和气,所以才用请假当借口罢了。如果自己这个吃白饭的不在了,老板应该也能轻松些,所以我认为应该不会被挽留,结果如同预料,没被挽留,甚至没被责备。

  我对老板说,请假期间我不领薪。我是老板原本的的嫡子,所以受到特别关照,领着一笔不算少的薪饷;因此我觉得自己离开的话,对资金筹措多少会有点帮助。但那点程度,终究是杯水车薪,公司应该撑不到半年。毕竟士族做生意,临阵磨枪,不可能顺利。

  “我是因为家父的关系才获得录用,但总觉得不合我的性子。再说,公司遭到天狗赤、村井白两面包挟,就像被卷入源平合战的渔民一样。那样下作的宣传手法,咱们实在想不出来,就算想得出来,也做不到。咱们的香烟,完全销不出去哪。”

  “是啊。岩谷天狗在萨摩,村井的日出在京都,而我的老板是骏河人。将军呢,就是权现大人,所以怎么样都敌不过官军的。”

  “江户已是遥远的过去了呢。”为三又一副明白人的口气这么说。但这小子才十七八岁,应该不知道明治维新以前的事。

  “哎,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,好好思考一下前途。幸好还有家父留下来的遗产,足够供我半年不必工作。”

  “对了,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?是挨那的掌柜骂,逃出店里吗?还是有客户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?我看住在这里的,只有狸子吧。”

  虽在帝都之内,却也是虚有其名,是处全是杂木林及荒地的偏僻之地。虽然不至于渺无人烟,但实在不像住着会购买书籍的人。

  “我们原本是本草系的出版商,从江户那时候就是了,现在印刷的也都是些植物、农业的书,不是吗?”

  “但像大爷您也是不管那么多,什么书都照订不误,不是吗?除了我们店出版的书以外,还会问有没有某某书,说我要某某书,也会买其他出版商的书,对吧?我们不卖洋本子,但也有人会订洋书。”

  “去向出版商进货。医学的书就找南江堂,汉书就找松山堂,各有擅长的类别。我们去询问,如果有库存,就请他们分给我们,得跑遍各家店去调货才行。”

  “是的。我这个小学徒不懂太难的事,不过如果这类代购的工作变成类似的系统,应该会变得轻松许多吧。现在仍然是靠我们这些小学徒帮忙跑腿,接到订单,就得磨烂草鞋底,全东京四处奔走调货。这个呢,就叫‘塞里曼’。”

  “而且,最近的书可重了,有时还得跑到横滨去调书呢。横滨是没法走着去的,但也不能把火车钱加到书钱上,等于是亏本了。”

  “不不不,不能同一本书在那边卖十钱,在我们这边却卖十钱五厘吧。、习字本之类的,全国每一个地方,卖的价钱都一样,不能只有书例外啦。那样客人就不划算了。”

  所谓文明开化也是,不知道是开了还是化了,但开化以后都过了不知道多少年,孩提时候看到的风景,早已消失无踪。不知不觉间,街道景观变得宛如异国。

  “可是,大爷,像绘草纸、赤本、合卷、倒闭书店的书——这类以前的书,还是会有人想要呢。像这种情况,还是得靠咱们四处奔走寻觅。因为就算想代购,也不知道该向哪儿买才好。”

  书本跟青菜萝卜不一样,不是要多少就能种出多少的。如果印版没了,就不能再印,出版社倒了也不能印。数量应该也有限,不一定能弄到手。

  “不,那里不是出版商,是书店。说是书店,也是间古怪的书店,遇到有人订购些麻烦的东西时,我都会上这儿来找。”

  “哦,比方说像德意志叫什么的团体出版的小、越后的雅士在江户时代写的备忘录的抄本,还有连听都没听说过的,等等。”

  “有的,都是些一般订不到的书哟。最近好像叫作珍本、奇本、稀本,但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,也有些就像垃圾废纸。所以用刚才的话来说,还是只能叫作旧书,算是旧书店吧。”

  “总之,对咱们这些书铺小学徒来说,这样的店值得感谢。因为就算接到订单,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。但是在那里……”

  “我怎么可能知道?来这里的头一个月,我成天躺在床上。我拜托附近农家的老妈子帮忙打理家务,自己一直在睡。总算能下床以后,也都在看医生。虽然最后只是杞人忧天,但在诊断出没问题以前,心里真是极了。所以我是直到最近才过起普通生活,这个月才开始散步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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