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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 《城步苗款》:银龙和他的史诗寻梦

※发布时间:2017-7-1 13:34:09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大致翻书,相当惊愕。细读局部,还是惊愕!深感要完成这部著作,工程太巨大,需太多心力。这得需要多热烈地爱自己的民族和这方土地,才能够完成这部了不起的作品。

  我对故乡城步苗族自治县各民族方面的知识,一直缺少了解,可能潜意识中觉得自己是汉族的原因,再就是离开城步太久,难以近距离地感受。但是粗略地了银叔著作之后,孤陋寡闻如我,想当然以为:《城步每款》,会不会是城步地面文史文化最好的研究了呢?

  银叔,想来生前已完全将自己的情感,融入城步苗岭了。那份炽热之情,是我辈不能设想的;那种倾注之功,更是我辈没法企及的。银叔笔下的苗疆城步,其苍茫浑厚,其高古幽邃,远去的苗人浴血过的千山万壑,歌吟家园、守护山岭……打开《城步苗款》,就像打开了苗族历史长卷!谁,敢轻易说自己已经懂了城步?!

  “城步虽弹丸小邑,实为武冈、宝庆重地。城步固,则武冈无南顾之忧,武冈固,则宝庆、湖南一带可保无外寇虏。况且居阳峒之北,当麻林之冲,广西兴安、延实(今资源县)接壤焉。而古田、天河各处,则又广瑶之所盘踞。西界于云、贵,交广之间,以城步独当一面,使剿抚不以其时,战守或失其策,欲长治久安难矣……

  这段引自《武冈州志 · 峒蛮志 》的文字,是《城步苗款》书中诸多摘引之一。文辞考究之外,所透露出的城步苗族先民那血与火的历史,读来摄魄,心绪难平。

  从古籍中寻觅蛛丝马迹、遍访知情老人历史、于遗址旧物间反复求证……银叔,以年过半百之身,忘我奔波于湘西南的崇山峻岭,为自己的民族历史上下求索。2001年12月13日,他获悉城步水口山苗寨两位银姓兄弟家中珍藏有精美的远古陶罐,即刻前往考证,后经为出土于当地、约7000年前的远古先民遗址!身为苗裔的银叔,会是怎样的之狂喜,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  《城步苗款》,就这样汇聚点滴征信之物,甄别多种版本,从荒芜的田野中,从苗人的村寨里,将运去甚至是行将消失的史料给予及时的抢救,一个民族的昨日图景已经被文字定格!这是银龙——一位苗人和他的祖先的约定,在流云变换的湘西南天空,在雪峰山和越城岭难以区分的崇阿之境,失传的苗文和承载其上的灿烂历史,苗族头人、酋长、峒主和族长们,生息于这一片蛮荒山地的古代山民,你们的呼号和血性,你们的进击和消逝……皆已写进《城步苗款》。

  《城步苗款》,它是一部局部地区人民的心史,也是人类历史大观之一奇观。完成这部著作的,是一个人——银龙,他用自己的双腿,走过老寨、大侯、长安营、岩寨、横岭、莫宜峒……一百个城步地名,一千场战事,一万个古代苗家汉子……“此后,城步五峒四十八寨出现苗款所云的‘道无人走,妇女无人要,小孩无人养,田地荒芜,无人耕种’的情况。”《城步苗款》第五章《湘、桂苗民起义及城步设县款》,银龙写下如此泣血之字。

  或许,银叔殚精竭力的著述,只是一位苗族学者引领先行的一种开头。他看到了城步独特的地理和与之相生的历史,修一家之史,留此中之言,让后人凭此遥忆:祖先曾经如此光荣。发现城步苗疆的独特地位,亦有来自明清两朝于此征讨的诸将——

  “臣闻此四十八寨,通约不上五六万人,控引广西,襟带湖广,骄虏内地,三边皆藩,臣闻此周处郡县.向来叛服靡定,屡经剿抚,只以溪恫险僻,未得处置之方……”

  理解城步,表达城步,是一个太挑战智力也充满魅力的行为。正如银叔所觉精力有限,抓紧挖掘史料。城步历史上英勇的先民,他们不惜身家,抗暴卫家的惨烈事迹,理应有更多的乡人去。

  21世纪的城步地面,留存有《城步苗款》这样一部大书,足以告慰那些横空出世于明清两朝的铁血苗人,是李再万、粟贤宇等苗族首领聚众搅动了湘西南的大地,湘西南的历史为之厚重,城步因而在史书中被频频提及,虽是兵戎相争。

  《城步苗款》,洋洋数十万言,终列入岳麓书社的古籍出版,这是城步苗族之幸。这样一部介于史学、民俗学和文化人类学的学术著作,它实为城步苗族(湘西南、桂东北一带)古代社会,书写了当代视野的“民族史诗”。

  从这一点上视之,银叔银龙先生,他的出生,许是中要为城步古代苗人在今天代言。他的过早离去,今天思之,犹抱狂憾之叹。好在,今天的我们,通过《城步苗款》,足以他强劲的心音。

  如果真有代入感,后辈我等,则大可以猜测,银叔在十多年为此书的奔走之间,早已无数次将自己代入到那一场场苗人的“合款”——

  他是德高望重的苗族头人?还是肉搏于关隘的义军?他是合款仪式现场的祭师?还是勒石志述的苗疆军师?他是杀伐之后幸存的樵夫?还是放逐于雪峰山间的少年……

  “宁做太平犬,不做人”,银姐,今天,让我们深情回望城步,于她别有天地的自然风光,也偶有仰望《城步苗款》书页间飘出的历史云烟。仓促之间,我向银叔致以迟到的和仰慕,向他老人家走过的山地投去心驰神往的。

  湘西南,城步,风云激荡的苗疆历史已经翻过。银姐,今天,我们有幸进入《城步苗款》所构筑的昨日家园,才发觉,往事并不如烟……

  【银龙】(1934-2002),男,苗族,湖南城步苗族自治县五团镇人,1950年参加工作,1954 年加入中国,1957年湖南民族干校班毕业,1988年始研究苗族历史文化,曾在《民间文学论坛》《民族论坛》《南风》《湖南地方志》《湖南群众文化》等刊物上发表过论文和其他文章,是岳麓书社出版、湖南古籍办发行的《城步苗族风俗歌集》苗族“花话”和“卡子”两章的作者,及《中国曲艺志》和《中国音乐集成•苗族“排话”》品种的介绍和表演者,为中国民间文学艺术家协会湖南分会、湖南省民族研究学会、湖南省苗学学会会员。

  【苗款】苗族历史上一种联结本民族各部落、寨、峒,”歃血为盟”的,今天的研究者称之为“苗款”,每一次款约的订立,都由各峒各寨的酋长、头人和族中长老集体制订。苗款一旦生效,则具有要求共同执行的法律效力。苗款,对内协调事务自治,对外守土保疆……在湘桂黔边境的苗族地区,最早的一次合款发生在公元910年;第二次合款已是相隔282年的公元1192年,南宋光朝,一千多名来自湖南城步、绥宁、靖州、新宁等地48个村寨,广西龙胜、三江、资源72个村寨的苗民代表,齐集于城步大州(今城步县城儒林镇)附近一个叫鸭婆田的地方;最后一次合款发生在公元1739年,清乾隆四年。《城步苗款》一书,即从苗族流源、苗民起义等十余种款项,翔实地给予整理和译注。

  【城步苗族自治县】湖南邵阳市辖县,系全国第二个苗族自治县。位于湖南省西南部,南与广西壮族自治区接壤。总面积2700平方千米,处在雪峰山脉与南岭山脉交汇之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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