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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7篇医学论文被撤:数十个国家级资助项目谁来追回经费?

※发布时间:2021-7-11 23:13:08   ※发布作者:habao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国际著名科技图书出版集团施普林格发布撤稿通告,其旗下期刊《肿瘤生物学》刊登的107篇文章遭撤,作者均为华人。其中38篇标记了资助方:有27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、2项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专项、1项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专项,此外还有卫计委、教育部等部门以及各省市的科技专项。

  2017年4月20日,国际著名科技图书出版集团施普林格(Springer)发布一份撤稿通告,其旗下期刊《肿瘤生物学》刊登的107篇文章遭撤,作者均为华人。原因是“这些论文的作者提供虚假的审稿意见。部分冒用本领域专家的姓名申请邮件地址,并在该专家不知情的情况下,从虚假邮箱向期刊提供正面夸赞论文的审稿意见”。

  截至4月26日,这篇通告的下载量已达11.6万次。中国科研工作者的学术与科研诚信,再次成为讨论的焦点。

  《财经》记者统计这批论文发现,107篇撤稿文章中,共有38篇标记了资助方。其中,有27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、2项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(“973”计划)专项、1项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(“863”计划)专项,此外还有国家卫生计生委、教育部等部门以及各省市的科技专项。

  共524名学者遭撤稿。国内学者中,有5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,1名“国家杰出青年基金”获得者,2人担任过“973”计划专项的首席科学家,至少10人担任医院的院长或副院长职务, 2人担任研究机构的所长或副所长职务。此外,不乏教育部“新世纪优秀人才”“学术新人”等项或人才计划的获得者。

  中国医学界可谓既失荣耀,又损经费。学风、科技工作者的学术、出版方的流程控制、第三方公司的逐利介入、医生的职称与晋升评定制度、科研主管部门的监管与引导等,皆被轮番过堂。

  在施普林格官网上,仍然挂着被“撤”的107篇论文,并以高价在出售,每篇论文20欧元到40欧元不等,有的论文下载量已经过万。

  作为其中一篇论文的作者之一,湖北一位大学教授林佳(化名)“日常生活都受到很大影响”,林佳对所有有关撤稿的询问、关心都小心翼翼。

  他对《财经》记者回忆,自己的时间实在不够用,在完成论文的中文写作后,他想到可以找第三方服务公司进行翻译。

  经百度搜索,很容易找到了一家论文翻译公司。“本来只想让他们把文章翻译成英文,结果他们说有内部关系,可以包上国外期刊,就答应了。”原本这篇文章只打算投“低端一点”的期刊,“翻译公司”画出一个SCI“大饼”。

  SCI是一个世界著名的期刊文献检索工具,SCI收录的文献能够全面覆盖世界最重要和最有影响力的研究。

  林佳被打动了,交费之后,果然就“中”了。当得知论文被刊登在《肿瘤生物学》,林佳也有点惊讶。林佳透露第三方公司的名称与收费金额,但他告诉《财经》记者,“我们的做法肯定是有问题的”。

  《肿瘤生物学》是一本SCI核心期刊,属于国际肿瘤及生物标记物学会的会刊,在全球213个肿瘤学期刊中排名第104,属于中等期刊。

  此次撤稿不是施普林格的第一次。在2015年—2016年,施普林格多次对旗下的多家期刊进行过核查。仅2016一年,就有58篇论文因违规操作被撤下,其中25篇来自《肿瘤生物学》。

  施普林格大中华区总裁安诺杰称,此次撤稿事件是2015年撤稿事件的延续。《肿瘤生物学》利用2015年撤稿事件掌握的虚假同行评审信息,反查了2012年至2016年发表的所有论文,从而发现这批“违规”论文。

  被撤的107篇论文,涉及524名作者,除了美国威斯康辛州血液中心、大学、日本爱知医科大学、大学的7名学者外,余者皆来自中国。

  据公开报道统计,施普林格如今撤稿总数量已经达到450多篇。频繁出现大规模撤稿事件,施普林格内部也存在审稿流程漏洞。4月18日,中国科协就撤稿事件与施普林格出版集团会谈时指出,出版集团和期刊编辑存在内控机制不完善、审核把关不严格等问题。

  2016年12月,SAGE出版公司接手《肿瘤生物学》的出版事宜。在与国际肿瘤及生物标记物学会签约时,SAGE承诺重组编辑团队,的同行评议流程也将进行调整完善。

  这次被撤的107篇论文,正是在同行评议这一环节“栽了跟头”:人与第三方公司根据真实的同行专家姓名,伪造了电子邮箱并提交给期刊;在来回的修改中,期刊编辑与人推荐的“假专家”进行沟通,并最终刊发。

  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物研究所研究员方唯硕,曾为该审稿,他出于科研的谨慎,只从社连连发来的审稿邀请中选了一篇审,可编辑部此后还是源源不断地发来其它领域论文,“于是我只好给编辑去信,请他们不要再找我审稿。当时我觉得这个有点不负责任,不愿意再和他们合作。”方唯硕说。

  一名科技类出版社人士告诉《财经》记者,选择审稿专家时,完全选择人推荐的专家,起初可能是因为自身的专家库有限,但如果一直这样做,是一种偷懒行为,或故意而为之。

  “的期刊通常是由主编选择审稿人。”该人士表示,著名科学期刊《自然》《细胞》的审稿人是由主编决定的,《科学》则是兼有作者推荐制与主编决定制。

  《财经》记者统计,被撤的107篇论文,共有38篇标记了资助方。按关,如果学者将发表论文作为课题的一部分,需要在文后标注研究资助方。

  在这38篇标注资助方的论文中,其中有2篇获得“973”计划资助,1篇由“863”计划项目,27项/次由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。此外,还有1项国家重大科技攻关项目、1项国家卫生计生委项目、1项教育部项目,以及25项省级、2项市级、6项其他科技项目资助了相关论文。

  从资助资金看,其中一项“973”计划项目的资助总金额高达2900万元。27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,总资助金额超过一千万元。

  “一篇文章出问题、被撤稿,并不能否定一个科技项目整体的完成,但是一旦完成对撤稿文章本身学术价值的评估,资助项目主管部门是可以估算出经费损失的。”一位大学医学部教授对《财经》记者分析,梳理出项目资助方与金额,至少可以让看到哪些机构要参与撤稿的后续调查,“目前来看,基金委、科技部、卫生计生委、教育部,以及一些地方的科技部门,是有调查的和义务的”。

  在欧美国家,如果科学家出现学术不端的行为,一般视情节处理,轻者撤稿、在该期刊,资助基金停止拨款、追缴拨款;处罚重的,会终身申请科研项目,,解聘;更重者,会追究刑事责任。

  2014年6月,旅美韩国科研人员韩东杓因伪造研究数据、提交不实报告以获得资助等联邦项重罪被起诉,最终获刑57月,罚款720万美元,出狱后还要接受3年的管制。

  在中国,鲜闻学者因为研究数据造假、同行评议造假等学术不端行为获刑,即便是被的也极为少见。2015年颁布的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资金管理办法》,与2007年开始施行的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条例》,并未涉及对学术不端行为的处理。

  2015年1月30日,中国科协、教育部、科技部、国家卫生计生委、中科院、工程院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联合印发《发表学术论文“准”》通知。印发该通知的起因,正是当年发生多起论文被撤稿事件。

  “准”具体指:不准由“第三方”代写论文;不准由“第三方”代投论文;不准由“第三方”对论文内容进行修改;不准提供虚假同行评审人信息;不准违反论文署名规范。

  该通知要求,“各单位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对被撤稿作者开展调查,对违反‘准’的行为视情节作出严肃处理,并将处理结果报上级主管部门备案。”

  方唯硕曾撰文称,在追责学术不端的问题上,雷声大雨点小似乎已经是“标配”。其实在撤稿事件上管理者要想有所作为,就是增加追责学术不端者的意志和行动力。“很多时候无非是因为难做就不做罢了,也有根本不想做的情况”。

  其实,针对2015年3月开始的撤稿事件,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已经有所行动。2016年底发通告称,对于2015年的4批、117篇集中撤稿,基金委对其中涉及科学基金项目的28篇被撤论文展开集中调查。对13项处于评审状态的申请项目终止评审程序,对52位相关责任人和1个依托单位作出严肃处理,并追回了相关基金。

  这次施普林格撤稿事件,有六名涉事的作者所在机构——武汉大学已经启动了调查程序。“我们只能等着结果,我估计肯定有处罚。”林佳说。

  107篇撤稿均来自医学界,文章的作者绝大多数就职于医院或医学院附属医院。大面积的学术造假,源自于国内医疗学术界对登上国外期刊的饥渴,而这份饥渴背后,“论文至上”的职称评审机制影影绰绰。

  让拿手术刀的医生抽身做科研、文,这源自中国的职称评审和晋升制度。南通大学副校长兼附属医院院长高建林在评价此次撤稿事件时认为,撤稿跟职称晋升制度有关系。

  林佳将自己被卷入撤稿风波,就归咎于职称评审的压力。“按照现在医生职称评审制度要求,我们恨不得天天写论文,哪有时间做手术啊?”林佳说,“写文章的医生和做临床应用的本来就不是一样的方向,现在都混一起了。”

  全国的医疗系统将论文作为评职评定的硬标准。论文,不但决定晋升之,且与医务人员的收入紧密相连,因为随着职称的上升,收入也随之增长。

  2015年2月,丁香园网在约2000名三甲医院医生中进行的问卷调查显示,26.87% 的医生表示,在中级职称的评定中需要1篇核心期刊的论文;23.55%的医生表示,需要2篇核心期刊。

  在副高级职称的评定中,对论文要求再上一个台阶。31.54%的医生表示需要2篇核心期刊;23.08%的医生表示需要3篇核心期刊,而18.41%医生表示必须发表SCI论文。高级职称对论文的要求更加严苛,多数机构必须发表2篇以上的核心期刊论文。

  “我是一个一线医生,不是大学教授,评定我工作的标准应该是临床判断水平、手术实施水平、危急病人的数量吧?但实际上,论文才是命脉。”广州某大学附属医院的一位陈姓医生向《财经》记者抱怨“身份尴尬”。

  临床型、以科研为目标的医生,发表论文是天经地义。可在医疗领域,教学医院和非教学医院划分非常模糊,对这两类角色的医生职称评定要求也没有明确区分。工作侧重方向的含糊,加上职称评定的论文“死标准”鞭打,非教学医院的医生也在这个死循环中奔跑。

  “对于一个临床型一线医生来说,合理的职称评审标准有两个:执刀手术数量与患者综合评价”。林佳说。

  与林佳不同,南通大学医学院教授张一心并没有太多的职称评审压力,他参与的一篇论文也在107篇中。1983年毕业于南通医学院医疗系的张一心,目前是南通大学教授、主任医师、南通市医学重点人才,肝癌多学科综合治疗小组首席专家。“我算是到头了,我该评的都评了。”张一心说,“虽然我本身没压力,但我认识的不搞科研的医生们,论文压力实在太大了。”

  《财经》记者查询涉事的524名作者简历发现,有近百名作者是副主任医师,很多论文的署名作者搭配是,一个主任医师、配上若干个副主任医师。

  职称评审制度对于医生来说像一道,而职位的晋升、好医生的评价,不完全看医术,主要看论文数量与影响因子;而在美国,“一个医生医术的高低,主要是从他的患者转诊量评判”。上述大学医学部教授告诉《财经》记者.

  2015年,国家卫生计生委联合人社部出台《关于进一步完善基层卫生专业技术人员职称评审工作的指导意见》,不再将论文作为基层医护人员职称评审的必须条件。

  虽已有明确规则,但是现实中并没有严格的执行。“(职称晋升制度)近年来有所改进,但尚未到位:不论医院等级,不论医生特长,过于追求 SCI。其实国内对医院、学科、学术、人才的评价体系与制度都是如此,真正能量化评价、予以采信的大都是科研指标。”高建林说。

  一名乡镇医生,现在是普通医师,他告诉《财经》记者,如果要升级职称,他必须得发两篇论文才有机会。

  质疑医生的职称与晋升制度,甚至认为制度本身存在“”的现象,但仍有不同声音的存在。“制度永远都会有漏洞,但也不是一无是处,关键是人们在制度下如何行动。”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中国工程院院士接受《财经》采访时说,“其实并不是,而是逼得现形。”

  尽管为身边的同事抱不平,张一心仍然认为传统的医生职称评定有一定道理,“论文、科研和执行项目三方面缺一不可,但非教学型的医生,论文要求可以放松点”。

  那么,如何划分非教学型和教学型医生,对非教学型医生论文要求放松到什么程度,这还需要学界进一步探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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